从古至今,文人墨客喜欢花花草草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即便在太原富士康,园区里的花草也不免会成为我那几个文友的热议话题。如果说我是他们中的一个例外,那丁香花也是我的一个例外。
我喜欢丁香花不是因为唐磊的那首歌,也不是因为歌曲背后的凄美故事,而是因为自己曾在忧伤的岁月中认识了忧伤化身的丁香。
我的母校—山西农业大学素有最美丁香校园之称,据说全世界汇集的35种丁香我们学校就有16种,其数量更是多达3000余株。品种差异导致丁香花期不尽相同,每年的四到八月我们学校都能看到丁香花在开放。
农村出来的我相对孤陋寡闻,大学入学前对于丁香只知其名,不知其形。见识到传说中的丁香是在大学生活的第二个学期。那时候正值春末夏初,白色的、紫色的丁香花争相开放,仿佛整个校园都成了她们的舞台,而她们则成了校园中的唯美景致。每年的这个时节,广受学校师生喜爱的校园文化品牌活动——丁香笔会也会如约而至;不论你是老师还是学生,不论你是年少还是年长,只要你是文学爱好者,都可以参与其中。如果说我这一个工科专业的学生在散文、诗歌写作方面有诱因的话,那这个诱因非丁香花莫属。
大学读书的时候我是一个实打实的贫困生,受到戴望舒的《雨巷》影响,我一直把丁香看做是忧愁的化身,也和丁香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每个春日的清晨,我起床后总爱打开宿舍的窗户,让那沁人心脾的花香伴风扑面而来,直到装满整个宿舍。洗涮完成之后,我从后勤管理处领上工具,去做学校给安排的勤工俭学工作—扫校园。踩着校园中蜿蜒的石子路,从那一棵棵丁香树下走过,享受新一天的淡淡忧愁是我必做的事情。看着那笼罩着轻雾的丁香树,纤细的花瓣显得那么柔弱,春风吹来偶有花瓣落下,我更加伤感。晚上的时候,这种夹着忧愁的花香像甜甜的棉花糖,于是我唱起了丁香的歌,感觉天很苍凉,影子哭得好悲伤。我曾经多次问过自己,我是一个男人,为什么成了《雨巷》中“结着愁怨的姑娘”,我甚至怀疑,来年丁香花开的时候,我是否还在学校?再后来学校有了助学贷款,我的求学日子不再拮据,那些淡淡的忧伤在我的大学生活中悄悄走过。我没有刻意地挽留,也没有奋力地伪装,因为生活是自然的,变化的。
毕业后我一直在太原富士康工作,太原富士康绿化率很高,花花草草也多。跟我聊得来又特喜欢花花草草的文友要属小强和眼镜,我们三人聊天的时候我总是为自己开脱:我不喜欢“拈花惹草”,其实我独爱丁香。如果说非要在丁香的颜色中选择一个最爱的话,那我最爱的是淡紫色。现在欣赏丁香,我少了淡淡忧愁,多了豁达开朗;毕竟现在老婆、孩子、房子、车子都有了,不用像求学的时候,总是担心明天有没有饭吃,会不会因为缴不起学费被清离学校。如今的日子,身边还是会发生很多的故事,有些是快乐的,有些是伤痛的,但是快乐始终是主旋律。过去那些悲伤,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冲淡了,就成了那一抹淡淡的紫色,丁香的颜色。
2020的春天我也曾漫步在园区的丁香树下,享受淡淡的清香沁润呼吸的时候,也能看到那紫色的花瓣在簇簇拥拥。远望那丁香花开满树,如烟似雾,飘渺迷离,轻柔淡定;那浅浅的紫色,低调而不消沉、娇美而不妖媚。那纤细的花瓣、俊俏的花蕊仿佛还带着淡淡的忧愁,但她们不卑不亢地悄然开放,默默地把生命的气息带给人们。所以,即使如今她们已经过了花期,我还在回味着她们的精神种种。
高尔基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有经历了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时间的绝唱;只有在暴风雨中搏击过,才能有豪迈的飞翔”。正如丁香花也躲不过风吹雨打一样,也正是因为她们的飘飘欲坠,才展现出多姿多彩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