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天桥上的卖花阿婆:孤独的日子打着盹儿过

从她这一身讲究的搭配,可以窥见她年轻时也是有品味的美人。

上海夏日的平常午后,淮海中路重庆中路人行天桥上,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有节奏地渐行渐远,打着领带蹬着皮鞋、讲着电话的男人快步走过。“卖花的又睡着了”,路过女人的声音使得她打了个颤,醒了。

一头天然“奶奶灰”短发的她,不知为何总穿一件印有“美团点评”字样的黑色短袖POLO衫。她将握在手里好久的一朵茉莉穿过铁丝,等手部动作静止,她的眼皮再次耷拉了下来。这个时候,天色暗沉,天桥底下呼啸而过的车流之声,偶尔夹杂着急促的刹车声或不耐烦的喇叭声,皆成为她的催眠合奏曲。

丁阿婆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又像是在打瞌睡

又有一拨行人匆匆而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停下了脚步,上前来问“白兰花几钿”,叫醒了酣睡中的她。她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4块”。年轻女子要了两对白兰花,举着手机扫收款二维码。她一个恍惚,“哐当”一下打翻了搁白兰花的盖子,白兰花撒了一地,花香也扑了一地。买花的女子帮着捡起饭盒,“当心,当心”。

在市区租房子住,

是为了方便出来卖花

69岁的丁阿婆卖花已有六七年时间了。每年5月至10月的白天,丁阿婆都会出现在淮海中路重庆中路天桥上卖花,“工作时间”是早上10点到下午6点。白馒头就着豆腐干,是丁阿婆的工作午餐。如果白天的生意不好,晚上10点到12点她会去新天地卖花,巧妙地躲过保安,向逛街的人、向下晚班的白领们兜售她的白兰花和茉莉花。

丁阿婆在编花

凌晨回家的路上,她困得很。到了成都南路租来的6平方米房间里,吃点东西才准备去睡觉。好不容易躺在床上了,却常常两三点钟了还没睡着。早上六七点钟,她就得起床了。清洗装花的铝饭盒和裹花的宝蓝色方巾,以及准备保持花新鲜度的冰袋,去阳台做早饭,再端回房间里吃完。一切妥当之后,她拉着小推车,一路走到淮海中路重庆中路人行天桥,已是10点。

丁阿婆在市区租房子住,是为了方便出来卖花。如果住在女儿宝山的家里,那太远了。如果住到才在松江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的儿子那儿,就更不方便了。她是四川人,亲戚朋友在上海的很少。经历过饥荒、运动,她只念到小学三年级。22岁的那年,她去新疆探望父母,认识了支边的上海老公,在新疆结婚成家。

那时,她在工地上抬石头、活水泥、砌砖,给人家盖楼房。家里人一开始并不同意她跟师傅学做泥瓦匠,一个是太累太苦,二个是工地上都是男人。但她喜欢做男人做的事,也喜欢跟男人打交道,因为是非少。那个时候年轻,身体也好,辛苦一天,累到腰酸背痛,晚上睡一觉就缓过来了,第二天照样干。做得好的时候,她还当过小包工头。与那个时候比,丁阿婆觉得现在卖花简直是种享受。

丁阿婆的两种产品,分别是白玉兰和茉莉花

1993年,丁阿婆老两口先把儿子送回了上海,因为阿娘早就死了,只得托叔叔照顾儿子。3年后,她和女儿也回到上海。直到老公2002年退休后,一家人才在上海团聚。

在亲戚的帮忙下,丁阿姨的老公找到了一份保安的工作,夜班为主。一天早上8点钟,早班的人过来换好工作服,见他还没下班,便喊了他一声,“侬咋不响了?”上前去推,才摸到他的手都凉透了,马上叫了救护车。然而,一切都晚了。

一辈子聚少离多,本以为老公回来,晚年能相互依靠,现在却都成梦一场了。医生跟丁阿婆说,可以解剖尸体,查明死因。她没同意,人都救不活了,何必又再让他遭一回罪?老公死后,她在饭店洗碗,洗着洗着就站不起来了。去了医院,一查是脑梗,但她自己知道,是伤心。

没多久,邻居介绍她去教会做清洁,说总比当洗碗工轻松些。丁阿婆在教堂里听神父讲圣经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天主跟她讲话,“离开那个家吧”。那几天,她正好收到一位会讲中国话的外国教友的工作邀请,去做“住家阿姨”,她立马答应了。又过了一阵儿,教友的婆婆突然到访,听说她信的是天主,很是反感,因此辞退了她。天主这时候又跟她讲话了,“去卖花吧”。

遇到不讲价的顾客

会把花卖得贵一些

“支付宝到账8元”,丁阿婆的手机响起了一句语音提示。她的支付宝收款二维码,以前用的是儿子的。因为每次找他要钱也麻烦,今年才叫儿子帮忙把收款二维码换成了她自己的。但把钱转到银行卡,还是要请人帮忙。

丁阿婆打了个哈欠,将制作好的茉莉花手链放进长方形的塑料盒里,盖上盖子。制作茉莉花手链是有讲究的,一定要大小一致的花骨朵穿成一串,才好看。

“这花怎么卖的?”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往前走了好远,又回过头来,“这种呢?”

“都是5块钱一个。”丁阿婆遇到不讲价的顾客,会把花卖得贵一些。

“我要两对白兰花,一个茉莉花手链。”女人说完,伸出白皙的手腕,等待丁阿婆将茉莉花手链给她系上。丁阿婆又用打湿的纸巾把两对白兰花包起来,叫她回家放在冰箱冷藏室,但“不要靠里”,不然花会冻坏。

丁阿婆在给顾客系花带

另一次,一个来买花的女人说自己没带钱,但身边刚好带着6件样衣,问是否可以用衣服来换白兰花。丁阿婆就挑了一件大号的黑色短袖POLO衫,因为她喜欢穿得宽松的衣服——这就是那件“美团点评”的来源。

来买花的人除了女人,也有带小孩的妈妈或爸爸,普遍以中年人居多。因为这是老上海夏天的味道。而卖花的,以前有六七个,现在一天只有两三个了。有的是年纪大了,有的是因为现在很多地方不给卖花。剩下的几位老太都是老相识了,大家从同一个老板那里拿花,白玉兰和茉莉花,广东广西运过来的。

在这几位老太中,华狮广场(淮海中路上)的王阿婆是个“网红”,好多记者采访过她。但对于卖花婆婆们来说,网络热度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一旦卖花这档子事传开了,第一个找上来的一定是城管。

她每天推着车出门,

也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高雅的事了

81岁的王阿婆在“卖花界”的“工龄”有21年,她喜欢卖花,因为卖花不会和人产生矛盾,每天见到的都是新鲜的朋友,今天来买花的人,明朝就看不到了。

多年之前,有一个在她花摊前走来走去的后生,她问“侬做啥”,后生说他在观察她,要为她赋诗一首。年轻人临走前,给她照了相,说他要让全上海的人都认识她。

王阿婆不知年轻人用了什么法子,自那以后,确实有形形色色的人找了来看她、买她的花。不像过去,总有人骂她一把年纪了还死要钱。后来年轻人也来过,但王阿婆已经认不出伊来了。

王阿婆的摊子,下雨时也不少人光顾

因为自己“卖花界网红”的身份,她感觉卖花是一辈子最快乐的日子。“白兰花是洋行的、医务人员、教师这样有文化有身份有教养的人用的,不像葱油饼是像车夫一样烂臭的人吃的”,这是王阿婆经人提点得到的知识。如此一来,她每天推着车出门,也能觉出自己是在做一件高雅的事了。

年纪大了,睡得少。夜里12点,王阿婆就起来给正在睡觉的白兰花扎线,不然凌晨一两点的时候,白兰花就全都醒了。早上7点半左右,吃完早饭,她在马当路站搭乘146号公交车。三站路后到了淮海中路,下车,拖着她的小推车,停在路边花坛的拐角处,摆好她的折叠凳,坐下后,才打开小推车上的泡沫箱盖子,取出她夜里做好的白兰花,一一放好。她站起身来,把微信收款二维码靠在树旁边。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早上8点钟了。

王阿婆的摊子

王阿婆安顿下来之后,戴上老花镜,开始做茉莉花胸针。当太阳移到王阿婆头顶的时候,她会把她的红格子洋伞撑起,用两个大夹子夹在推车拉杆上。

她一头白发用一根黑色的发箍拾掇得清爽,祖母绿的耳钉和戒指搭配一条红蓝色的丝巾,身穿芥末绿的针织坎肩,一条灰底白花的裙子配上一双三叶草蓝绿色运动鞋。从她这一身讲究的搭配,可以窥见她年轻时也是有品味的美人。

碰到下雨的天气,王阿婆会把她的花摊移到马路对过的H&M店门口。门口够宽敞,她能躲雨也能卖花。撑了雨伞的女人会走过来,指着王阿婆的白兰花问“几钿”。“侬讲几钿几钿好了”,王阿婆嘴上这样说,但价格低了,花是拿不走的。

“祝你好运,事业成功。”这是王阿婆对每一个买了花的顾客的祝福语。

没有钞票是万万不行的。9点半一到,王阿婆会准时掏出手机,点开看盘的APP——算起来,炒股的时间比她开始卖花的时间还要早个一两年。

王阿婆在看股票

“老人家不要玩股票,不好的。”一路过的男人发表了他的意见。

“老人怎么就不能玩了?玩股票要动脑筋的,不然就得老年痴呆了!”王阿婆转过身子怼道。

“玩股票,影响心情的呀。”男人解释道。

“玩股票跟心情好不好不搭界!你没有修养,才会心情不好!”

很显然,眼前这个多嘴的男人影响了王阿婆的心情。好在他终于悟出自己是在多管闲事,灰溜溜地继续赶路了。

卖花和做股票,在王阿婆这里,都是拿来锻炼脑子的工具。她做股票20多年了,亏了钱不会饿到肚子,赚了钱也不会拿去买饭吃,而是要留给大儿子一部分。还要给女儿一点,因为她身体不好,王阿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而她自个儿能得到的好处,就是消磨了时间。在家里,她不是眼睛痛,就是吃了饭胃不舒服。“一个人在家里很闷的”,5月的时候,一个98岁的老太太每天过来和她聊天,彼此成了交心的朋友。后来忘了从哪一天开始,老太太就不来了,好不容易打听着,才知道是老死掉了。

王阿婆说到这里,像个孩子一样张大着嘴巴,哇哇地哭了起来。

11点半,股市收盘,午饭时间到了。王阿婆拿起地上的铝制大茶杯,掀开盖子,用勺子舀起一勺菜泡饭,送进嘴里,用她的假牙咀嚼着。

午饭时间到了,王阿婆在吃自己带的饭

就是讨饭也要待在上海

死也不要回乡下

晚上6点钟的时候,王阿婆有条不紊地收起她的花摊,拉着她的一车营生走向公交车站,回到她马当路的家里。回到起居室的第一件事,是唤醒床头柜上的智能“小精灵”,那是国家送给她的。

听到小精灵回答“我在”,笑容堆满了她的脸。她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小精灵,明天有雨吗”,小精灵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接下来,给小精灵的第二个指令是“我要听蒋大为《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很抱歉,我还在不断学习,希望能理解越来越多的内容…….”“《美酒加咖啡》”“很抱歉,我还在不断学习……”。

小精灵要是听得懂上海话就好了,“邓——丽——君”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一回小精灵终于听懂了。邓丽君的歌声响起,“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王阿婆收摊后,坐公交回家

王阿婆还记得1956年第一次来上海的那天。17岁的她帮着无锡老家的人拉东西,到了上海已是夜里,她也不觉得累,大抵上是因为乡下孩子有的是力气。她望着眼前高楼大厦林立的夜上海,当即下定“就是讨饭也要待在上海,死也不要回乡下”的决心。

王阿婆二十岁左右的照片

经人介绍,她去了一户人家当保姆,照顾伊有毛病的两个儿子。3年后,为了留在上海,她同意与伊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老五结婚。不久后,生下两个健康的儿子。

当她在上海落下脚以后,便把无锡乡下的两个妹妹也接到了上海,帮她们找了上海老公,也留在了上海。婆婆同样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老三也结了婚,但却一直没有小孩。她感受到了哥嫂的嫉妒,因此妯娌不合。她决定离开这个家,便提出了离婚,把7岁的老大留给了婆婆家,自己带着5岁的老小留在了她要求给她的房子里——她不可能带着孩子回到无锡娘家的,那是没有脸面的事。毕竟,她给人家养了两个小孩。

那样的年岁里,她在上海无线电第六厂做电视机天线,养活自己和儿子。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从卢湾区(已撤销调整至黄浦区)公安局分局退居二线到房地局工作的男人。男人是“拆违队”的,跟她一样也是离异带着个孩子。她和儿子住在原来的家里,总有一些流言蜚语让她不舒服,她想换个环境。在拆违队的男人帮忙下,她与人调了个房子。不久,两人便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儿。因为两人性格不合常常吵架,第二段婚姻维持了5年的时间。

她觉得一个女人,总要找个男人依靠。第三段婚姻,是跟一个膀胱有毛病的男人。婚后,男人因为膀胱癌开了三趟刀,她前前后后照顾了伊十几年,直到伊2000年去世。

从上海无线电第六厂退休后,她去派出所做过一段时间的清洁工。女儿说,不如去卖花,比做清洁工轻松。但女儿和儿子,甚少来看她,小儿媳妇每次见到,都要因孙子的病怪她,怪伊当初为何要嫁给那样的人家。

现在卖完花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每天下午3点到5点,是丁阿婆雷打不动的昏昏欲睡时间段。一只手握着白兰花,一只手拿着剪刀,两眼阖着,她的头晃了一下,又一下,醒了,睁着困顿的双眼,看着手里的剪刀剪去白兰花花蒂。

有一次,在昏昏沉沉中,她看到了升至云端的天梯,天主就在天梯的顶层望着芸芸众生——死去的老公在天梯下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天主,天梯和天主却一并消失不见了。

醒来,却看到眼前是在天桥另一头卖花的周阿婆。周阿婆拿了一把她的白兰花,站在边上瞧了她好一会儿,她都没察觉。

天桥另一边的周阿婆的摊子

“人家把你的花拿走了,你都不晓得!”71岁的周阿婆说着一口萧山话。

总来造访的周阿婆,却让丁阿婆心情很不愉快。同样也在淮海中路重庆中路人行天桥上卖花,这老太婆的白兰花价格比同行低一倍,只要“2元一对”。搞得附近的上海阿姨听说丁阿婆这里要“5块钱”,还大骂她黑了心。

周阿婆“2元一对”的牌子,气坏了丁阿婆和王阿婆

“阿拉上海人,都恨死她了。”这是丁阿婆对周阿婆的评价。丁阿婆曾去周阿婆的花摊前,帮忙收起她明码标价的纸牌,叫她卖贵一点,如果人家讲价,再卖便宜一点。可是周阿婆不听。

花价订得低,周阿婆的花的确卖得快,她常常在下午3点钟的时候就收了摊,骑着自行车回到她成都路上租来的一间11个平方的房子里。

周阿婆骑自行车往返,身体看上去还很硬朗

如果不出来卖花的话,周阿婆的钱就紧张了。她每个月的房租就要1500块。外甥们叫她儿子每个月贴补500块——“我不卖花的时候贴补给我就好了,平时就不用了。”儿子还没回应,周阿婆先抢着说了。

毕竟儿媳每个月才给儿子3000块的零花钱,儿子每天要抽13包香烟,3000块钱哪里够花。她要是回到杭州萧山老家,别说儿子给她钱用了,她不用贴补儿子零花钱就不错了。她也没管过孙子,都是儿媳家那边的老人带,“到头来都是给别人家养儿子”。

上山下乡那会,她哥哥说她不会劳动,带她去了青海,一去就是20年。那时,她在东方石油下面的职工理发店工作。后来,哥哥给她介绍了她单位的男同事,也就是她的第一任老公。

出事那天,她老公是去给爆破工的同学帮忙。老公的同学当场死了,一个手没了,一个眼睛瞎了。她老公离得比较远,胸口被打了一个大洞,一只耳朵听力受损,在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才给抢救回来。12年后,老公因突发脑溢血而过世。

她刚过40,带着儿子,不想再婚。直到儿子的叔叔给她介绍了他同学,一个上海男人。

1987年,她和这个上海男人回到萧山老家,两人共同经营一家小饭店,直到男人脑梗走不动路,才关了饭店。他们回上海继续治病,因为男人的医保在上海。待他好一些的时候,她开始出来卖花。

老公会过来看她。天桥的人行楼梯对她男人来说是个障碍,因此那些年岁里,她都在桥下卖花。他们在一起生活了25年。

过去周阿婆在天桥下卖花,为的是丈夫来看自己时更方便

她始终没习惯孤独,每次去医院拿降血压的药,都会给医生护士送白兰花。他们每次见她来都很高兴,说“卖花的阿婆来了”。她见到人家高兴地围上来,心里也很欢喜。对天桥附近的其他几位卖花阿婆也是,虽然人家因为她定价低“恨死她了”,也要总去打扰,讲讲话。

丁阿婆虽然不爱跟周阿婆讲话,但是她羡慕周阿婆身体好。

前不久,丁阿婆通过免费体检(满足65岁以上的困难户的条件),得知自己的胆囊里装得全是石头。医生叫她开刀,她没听,因为她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也没有觉得哪里疼。她听人说,将苦瓜、菠菜、梨、柑橘等7种果蔬榨成汁,每天喝一杯,能把胆囊里的石头都给喝没了。喝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自费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石头还在。那次检查费加上拿药的钱,一共花去500多块。发觉果蔬汁没有用,她也就没再继续喝了。

她觉得自己没事,毕竟她一点也不感到疼。就算要做手术,也得等到10月份以后,那时不用卖花了,天也没那么热了。

卖花婆婆的活动区域,就在上海最繁华的商业街一带

6点钟的时候,周阿婆还在淮海中路重庆中路的天桥上打瞌睡,她不愿意回家,回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这条连接起卖花人的马路,位于上海的市中心,是上海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下班高峰期,正是人流量大的时候。

“有人来买花会叫醒我的。”周阿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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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17

  1. 匿名人生百态,冷暖自知。回复
  2. 匿名小学去南京玩,我妈给我买过玉兰花,挂在包包上香一个礼拜。后来很少见到,我一直以为是阿婆们自家种的咧。回复
  3. 匿名卖花的婆婆都有钱炒股...我都瞧不起自己了回复
  4. 匿名想起了《时间在水之下》那个卖茶叶蛋的阿婆!回复
  5. 匿名以前都是麻麻带回家小花花,那时就欢喜的不得了,现在都见不到啦...回复
  6. 匿名朴白的语言,配得上这种朴素的人生。回复
  7. 匿名喜欢这些散发着幽幽花香的美丽小花朵。 每次去上海的时候,都会问阿婆们买花。回复
  8. 匿名看到末尾了我都还在想这真的不是写的成都吗 成都这个时节也会有卖白玉兰的婆婆们 那几年多是2元一对 我再小一点的时候好像是五毛 一对 卖茉莉串儿的倒是没见过 现在遇见我还是会买 买的就是一种情怀回复
  9. 匿名看到这些生活短篇总是会莫名的揪心,可能是父母给了我太好的条件了吧回复
  10. 匿名看完有点想哭,为花花世界里渺小的人们,为我逝去的童年。 “栀子花,白兰花” 这叫卖声估计没几年也会成为历史了吧。回复
  11. 匿名香港也有這些婆婆呢回复
  12. 匿名路过这些可怜的老人随便买点东西,要不然心里难受回复
  13. 匿名手链真的好好看回复
  14. 匿名阿婆,侬年纪那么大了干什么还出来卖花啦,辛苦伐?” “哎呦,你不懂,今生卖花,来世漂亮。”回复
  15. 匿名似乎是晚景凄惨,又好像自得其乐,或许也有苦中作乐,但总是要生活,活下去。回复
  16. 匿名支持阿姨,但是车夫拉着车,也是可以嗅白兰花香的。回复
  17. 匿名今生卖花,来世漂亮回复